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钟时钦用动作当了回答,直接抱起余越走到外面的厅里,将人安置在了琴凳上,并亲手打开琴盖,“弹什么都可以。”

余越轻轻抚摸着琴键,像是面对久别重逢的老友,他敲下一个音,清脆有质地,他的眼睛一下亮起来,抬头看向钟时钦,“那我就随意了?”

钟时钦眼神柔和,“都可以。”

在余越坐好后,钟时钦后退两步倚在栏杆边,他把手搭在栏杆上,依旧是止不住的微微颤抖。

不一样,仅仅只是坐在琴凳上,现在的余越就和之前的不一样,截然不同的气质流露,让他的眼神不由又沉了些。

一个是浑然天成的演奏家,一个是牵强附会的附庸者。

孰高孰低一看便知。

在余越敲下第一串音符时,钟时钦的呼吸慢慢平缓下来,琴音流畅清脆,根本不像之前弹奏时黏连成一团浆糊,触键手法也不一样。

肖邦夜曲第九号第一首,并非流传最广的第二首,钟时钦对这首夜曲很熟悉,尽管只听过一次,然而毕生难忘。

施坦威承载着空灵清脆的琴音,轻盈地流淌开来,冲淡平和,寂静却并不寂寥,摒弃了浮华的伤感,是娓娓道来的优雅从容。

夜色中诗意流露,是隐隐的安心和宁静,像在爱人怀里从甜蜜欢乐的梦境中醒来,心里轻松又平静,餍足得仿佛已经与所爱厮守过漫长一生。

夜曲并不长,一曲结束,余越自己的心神也被安抚了,弹的时候没有想很多,他只是想把这首曲子弹给钟时钦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