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认识时是初冬,余越会窝在他身边软糯糯地叫哥哥,会把靠卖萌从志愿者那里争取到的长围巾分享给他一半,说既保暖还能把他们连在一起不分开。
余越会跟骂他怪胎的小孩儿打架,就为了一句道歉,余越眼睛脸颊肿成一片,把领头的孩子王打得直求饶连声道歉时,他盯着余越脸上因为肿胀而有些扭曲的笑容,第一次觉得有个朋友也不错。
余越不像那个年纪的小孩,有时候圆圆的小脸上会有略显成熟的表情,然而依旧干干净净,一双眼清透见底。
那也是第一次,他产生了要把一个人绑在身边一辈子的想法。
因此他没有拒绝再一次的领养,同意了钟家父母成为他的养父母,然而在他安顿下来又回去找人时,院长说余越已经被领养了,巧合的是领养家庭的男主人也姓余。
他按照地址找过去,看着小孩子讨好余家父亲、亲昵又乖巧地喊别人哥哥,他的嫉妒和不甘如同原始森林里疯长的藤蔓,包裹住了整颗心脏,又不断收紧。
而在余越看向他的眼神里流露出讨厌和恐惧时,他如坠深渊。
他不能不去接近余越,给了他光和希望、让他觉得活着还有意思的人,怎么能转身就投入新生活而将他抛在一边、就好像自己只是福利院里认识的普通伙伴呢。
直到余越上大学,对他冷淡、避之唯恐不及的态度又一下消失不见,清冷隽贵,却也乖巧懂事。
被养父放到公司历练,最难的时候余越会弹夜曲给他听,会笨手笨脚给他磨咖啡,会跟他手臂挨着手臂坐在天台上吹风看星星谈梦想聊人生规划,会陪他加班,等他一起休息,会——
告诉他这世上有人爱他,他从来不是孤身一人。
然而后来,等他终于在公司站稳脚跟打算跟余越表白,想给对方一个正式的身份,然而,他小心翼翼放在心里的宝贝却被别人毫不费力地抢走,只会在需要自己帮忙的时候不情愿地跑到他跟前撒撒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