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醒是醒,也没睁眼,觉得自己没脸见人,他平时也叫哥,福利院带出来的习惯,让他改一时也改不掉,只是一旦叠字,总显得娇里娇气,他撒娇会这么叫,不过也很少,昨晚上酸是把这个软乎乎娇气兮兮的称呼叫了个过瘾。
他身上难受,虽然能感觉到身边有人,也不愿意搭理对方,只当自己还睡着,恶劣的老男人。
余越呼吸一变,靠坐在床头的钟时钦就察觉到了,崽子的小脑袋就贴在他腿边,只露个半张脸出来,脸颊粉乎乎,呼吸暖和和,醒了又装睡,怕是不好意思了。
当然,也可能是还在生气。
钟时钦腿上放着笔记本,回复完那边等待对方回话的间隙,他打开床头柜上保温碗的盖子,又揉了揉余越的后脑勺,“饿不饿?昨晚上都没吃饭,起来吃些?就是闹脾气也得有力气不是。”
十足哄孩子的语气。
余越本来还没感觉饿,这一说才感觉到胃里空空如也,他下意识吸了吸鼻子,有微微的药香味,他从小中药吃过不少,也能分辨出一些,称不上反感。
山参、茯苓,还有肉糜的咸香,被绵软的米粒调和得非常融洽,让人很有胃口。
察觉到余越的反应,钟时钦轻笑一声,哄道:“昨晚上是我过了,越宝宝大人有大量,原谅我一回好不好?”
余越动了动,才发现自己一个人裹在被子里,钟时钦压住了一侧的被子,他睁开眼,眼睛酸涩,眨了眨才好一点儿,“得寸进尺,不想理你。”
钟时钦向下看,能看见余越红肿的眼睛,眼里的光依旧润亮,脸颊微红如同新开的桃花瓣,嗓音轻软,带着点睡迷糊了还没完全清醒的鼻音,并不闷,沙沙的像一把流沙洒落在心上,让他想把所有的沙粒都收藏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