钟时钦的回答简短而决绝,任佳尧一哽,顿在了原地,好一会儿才轻笑了声,“时钦,余越那么做不是让你伤害自己的。”
钟时钦低下头,握住余越布满针孔的手,“我知道,但我没办法放下他。”
任佳尧该说的都说了,在长久的沉默后稍微塌了下肩,仿佛释然,“得,我以后也不劝你了。”
设身处地,他不敢保证自己能像他说的那么做,也是个念想吧,万一……万一真的会再次回来呢。
钟时钦没有应,他只是注视着余越,轻轻揉着对方有些僵冷的手,醒不醒得过来又有什么关系呢,他已经失去了最重要的,还有什么好失去的。
不过是活着,而已。
任佳尧走后,钟时钦翻身上床,将余越揽件怀里,轻声哄着,“小越乖,睡饱了就醒过来看看我,嗯?给你准备了很多好吃的,每天都不重样,你再睡下去得错过多少,是不是?
“银杏已经种好了,等长大还要很多年,不过再等两个月,梧桐大道的梧桐就黄了,到时候带你去看好不好?”
钟时钦抚着余越的背,像他曾经做过无数次的那样,好像他的宝贝会在下个瞬间轻声哼哼着醒过来,跟他讨要一个早安吻,才肯慢吞吞地爬起来。
时间一分一秒流走,一天一天更迭,九月底十月初的太阳温暖而不烧灼,风微暖,花正好。
余越醒过来那天,就是这样的好天气。
钟时钦躺在花房的躺椅里,余越就偎在他怀里,即便他再悉心照顾,人还是一天天瘦下去,如今只剩下一把抱起来都硌人的骨头。
戒指松松戴着,手指的蜷缩让岌岌可危的戒指掉在地上,昂贵的金属落在木质地板上发出一声清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