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把水杯放在床边的案几上,又一手将盖在腿上的被子掀开。忽地一尾风至,竟有几分料峭,让少女的身子又缩了一缩。明微微搞不明白,明明是夏日,为何有时还这般寒冷。
“阿姊,你别去了,”少年将她的胳膊肘按住,“先把自个儿的身子养好罢。”
别出去跑一圈儿,又给病倒了。
那个柳奚,真晦气。
明澈咬牙,好像这几次阿姊生病卧床,都是因为他。
可明微微哪里能听进去对方的话?她叫来了阿采,不顾众人的阻拦跳下了榻。
她记得自己小时候身子不好,动不动就生一场大病,十天里有六天都在卧床。
后来宫里新来了个太医,跟母妃说她并没有什么大恙,只是平时不太爱走动、将身子给闷坏了。从那以后,她就天天练习爬树□□。
翻着翻着,爬着爬着,她的精神气儿一日比一日好。
也一次比一次抗揍。
如今,明微微只觉得嗓子疼、脑袋闷,除此之外,再没有别的不适。
明晃晃无奈,只好依着她去了。
“阿姊,你走慢些!”
她今日穿了一件水芙色的百褶对襟裙,为了不让人看出来她生了病,还特意涂了厚厚的桃花粉。阿采也是仔细地为她描了眉毛,特意将眉尾又拉长了些,显得她更有几分精神气儿。
眉似黛,唇如樱,点点细钿镶在盘起的鸦发之上,发尾流苏根根坠下,被风一吹,像一扇轻飘飘的帘——让人只远远一望,便觉窈窕娇秾。
这便是明微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