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或是忧心所致,林琳这段时间一直卧病在床,杜如芸进门时,她午睡刚醒,忙强撑着坐起身来。

林琳一见到杜如芸,眼泪便落了下来,拉着她的手抽泣道:“好孩子,真是长大了,今日多亏了你,要不然,你娘的这点心血……怕就保不住了。”

杜如芸忙劝慰一番,待对方止住了泪,这才说道:“林姨您病着,我本不想打扰,只是坊里出了这么大的事,如芸之前不懂事,全都靠着父母,如今赶鸭子上架,有些事,不得不向您请教。”

林琳幼时因家中长辈贪墨,和其他女眷一同充了官伎,入了教坊司。

她相貌普通,本身性子也老实,学舞之后便一心在此,从此只尽心钻研舞技,旁的事务一概不理。因不会钻营,在教坊司中不受重用,同期的几个貌美舞姬,因比不过她的舞技,便想着法子排挤她,幸而后来认识了杜如芸的母亲芸娘,走了关系,把她的要到了秋芸苑。

这人入坊后仍是那性子,让她排歌教舞,无不尽心尽力,除此之外,确实什么也不会了。

这次张管事在坊中做了手脚,本来就提防着她,瞒她瞒得极严,再加上她这性子,到了现在,仍不知道到底是哪里出了错。

杜如芸对她也没有别的指望,只细细地问了平日里艺人们的吃穿用度,林琳一一答了,再问近年来的演出情况时,她从床头箱柜里掏出一个本子来,竟是近几年里,坊里所有的演出记录和赏赐情况。

杜如芸见之大喜,忙将本子要了去,又嘱咐林琳好好休息。

这日用过晚膳,杜如芸吩咐坊内所有人,到前厅集合。

秋芸苑式微已久,不用说,坊中各人多少都起了离心,今日她骂走了丞相之子,又应下了官司,诸人都看在眼里,心中更是忐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