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杜如芸也不记得自己是如何动作了,隐约是情急之下,放了缰绳,伸手抱住了那斜过来的枝条。

树枝把腰腹间撞得生疼,杜如芸右脚脱镫,左脚在马镫里套得深了些,马行速度又快,被狠狠地拖了一下,绣鞋脱落,还差点把她拉下地来。

“再后来,我就挂在那根斜枝上使劲爬,终于翻上了斜枝……啊!”

却是脚踝上猛然一疼,男人双手一错,已将被拉扯错位的踝骨还原。

剧痛猛然窜起,杜如芸疼得两眼泪汪汪,小手使劲在男人肩上捏了一把,可那肩头的肌肉坚硬结实,哪里捏得动?

梁程煜抬头,就见女孩雾蒙蒙的大眼睛里含着泪,一脸委屈的模样。

酝酿了一天的大雨突然哗啦一声浇了下来。

“怎么哭了?”他有些无措地皱起眉,伸手将她的罗袜轻轻套上,笨拙地安慰道:“没事了,休息两天就会好的。”

山洞很浅,大雨砸落带起的灰尘和水汽直扑而来,男人高大的身形挡住了寒风和雨滴,只想将眼前泪汪汪的女孩护进怀里。

杜如芸的浅粉夹袄上有几处被树枝挂破,刻丝的线头翻了出来,凌乱的发丝被风一吹,沾了水汽,贴上了少女柔嫩的脸颊。

梁程煜伸手帮她把发丝理顺,从怀中掏出一把梳子来。

这还是上次在京兆府大狱中,找蕙娘借的那把。

也不知道为什么,那天后,梁程煜便一直把它带在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