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双是她的,黑色帆布鞋,上面印着个假匡威,另一双是季远的,白底镶着蓝边,她认不出来牌子,只觉得应该很贵,和身上校裤的蓝调饱和度一样——干净里透着股漫不经心。

品味很好,是金钱才能养出的漫不经心。

她突然想走了。

脑袋却被按了下,抬头,却见季远不知什么时候弯了腰,一只手按着她头:“你看起来像要哭鼻子。”

他用的戏谑的口气,像逗猫。

沈又又的眼泪一下就下来了,很奇怪,她并不是爱哭的人。

可鼻子很酸,一股气冲到眼眶里:

“你胡说什么?我才没哭。”

带着点软软的鼻音。

“嗳,怎么还真哭了。”

少年从口袋里掏出一块格子手帕,拿着手帕在她眼下擦,手法粗暴,蹭得她脸颊疼。

沈又又不躲,只是在那:

“我没哭,才没哭……”

眼泪却噼里啪啦往下掉。

轻轻一声叹,对面的人像是放弃了,帕子塞回她手里:“女孩子真麻烦。”

沈又又的眼泪没停,只是抬头望了他一眼,隔着朦胧的水雾,少年眉间的不耐显而易见,可他也没走,只是手插兜里,懒洋洋地乜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