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远处的男人勾唇冷哼一声,将抬在胸前的手放了下来,一丝银芒隐入微微凸起的指骨,似乎对杜清酌如此听话非常满意,微闭起眼睛积攒着力气。
呆了半晌,杜清酌才放下提在心尖的一口长气,幸亏尖叫收得快,男人指尖夹着的,肯定不会是棒棒糖,自己要是压不下尖叫,那东西瞄准的要不是自己的脑袋,那就一定是心脏。
逃过一劫,觉得裤腰明显有些松,真是被这狗男人吓掉裤子了,杜清酌不得不提了提裤子,指尖触到一个有点扎手的东西,竟然是一根充当腰带的草绳。
杜清酌不由得苦笑一声,现在的自己,到底是个什么造型?
系好裤子再看了一眼不远处的男人,他还在流血,脚下漫延的血象一条弯曲的小溪,男人脸色平淡,斜瞥了杜清酌一眼,冲着土坡下努了努嘴。
杜清酌心中一凛,风中的血腥味道如此新鲜浓烈,尸体流出的血液没有半点凝固的迹象,可见杀人的一幕刚刚结束,也就是说杀人者并没走远。
杜清酌很自觉趴在地上,匍匐着来到土坡边缘,远处黑压压的人,正从各个方向围拢过来,他们在进地地毯式地搜寻,不但生者不放过,就连尸体也不放过,一刀割下人头,提着头发扔进身后的平板车……
我的妈,这是成群的地狱修罗吗?杜清酌脑袋嗡地一声。
作为一个外科医生,虽然只是个实习医生,杜清酌也是见过极为惨烈的场面,今年夏天矿井瓦斯爆炸,人抬到医院几乎就是十几段黑黢黢的焦碳,还有今年第一场雪,高速路上十车连撞,有一个伤者脑袋都塌了半边。
所有杜清酌看过的惨象,加一起也没有现在这样骇人,让她有一种肝胆俱裂的感觉,她快速后退,直接操起旁边一个死者手里的钢刀,对着一头公牛肚子一划。
还好,刀够锋利,直接在牛肚子上开了一个两尺多长的大口子,牛内脏哗啦一下流出来,带着一股热腾腾的腥臭。
牛血溅在了杜清酌的脸上,甚至模糊了她的眼睛,她也顾不得擦上一把,扯开牛皮拽出内脏,想要钻进去,然后动作迟疑了一下,觉得自己好象是忘了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