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陪了一晚上,天亮才出来。出门时,他看见门口被人摆了一筐枣。
一大筐,满满的一大筐。想必家里是有枣树吧。
葛冲看了一会儿,摸了一个,尝了一口。
特别甜。
他帮忙把枣搬了进去,给小武装了好大的一罐,摆在了他的身边。
一直到天亮起来,张翠翠终于慢慢松开了手,松开了亲人的肢体。
他们竟就这么坐了一夜。
在张翠翠松手的刹那,江月马上伸出手来,握住了张翠翠冰凉的小手,让她的手指没有一瞬是无所依靠的。
李勇有样学样,握住了另一只。他是习武之人,体温没有降下来的时候,像个人体暖炉,暖融融地裹住了张翠翠的手。
张翠翠又在江月的怀里蜷了一会儿。
“冷不冷?”江月低着头,轻声问她,“饿不饿?要不要回家待一会儿?”
张翠翠没说话。
江月也不逼她,就这么安安静静地坐着,继续陪她等着。
过了一会儿,张翠翠忽然低低地开口,道:“我和你们一起去……”
“去哪儿?”江月问她,“回家吗?”
“……去把娘,还有哥哥,埋进土里。”她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