牢房的门被层层加固着。
很明显,此处牢房原本也如临厉一般,是圆木的栏杆。而如今,圆木栏杆的缝隙之中已经扎扎实实地嵌入了无数实心的铁棍,入地很深。在牢门混入铁棍显然不是过于思虑过多,因为,圆木的栏杆已经有数根断裂了。
在圆木与铁棍混合的牢门之外,又有一层铁栅栏,铁杆粗而分布细密,四周亦有加固。牢房靠角,一侧本就是实心的土地,另一侧的牢房也已经被填了土,填得结结实实,将活尸所在的囚室围得密不透风。
如此谨慎,活尸又只有两个,确实算得上很是安全了。
厉州知州站在牢房之外,透过栏杆细微的缝隙,看着其中那名穿着军服的活尸。他脾气远算不得好,平日里脸上总多少带着些不耐烦。可此时,他抿着嘴,不知何时,眼中只剩下了沉静的哀伤。
他闭了闭眼,而后睁开眼来,道:“看见了吗?这就是临厉将有的‘瘟疫’。患疫之人,不日将亡,死后亦不得安生,尸体活动,一心要将疫病传于他人。简直如恶鬼下咒,闻所未闻!”
“这些尸体还力大无比。亏得我见他们力大,提前令人加固了牢门,否则如今,它们也许早就跑了出来。若真让它们跑了出来,要害死多少人?到那时,又有无数人变成这样,我厉州还能不能制得住?”
这厉州知州看似为人随意,做事却竟然颇为谨慎。
“那么,大人是如何知道临厉也将有疫情的呢?”白芨问道。
“有人传书。”知州道,“才刚解决了活尸之事,就有人卡着时间以箭传书,言道临厉不日将出现无数活尸,要我出兵围城。”
“……这简直是,摆在明面上的。”陆清衡闻言,微微皱眉,道。
“是。很明显,就连厉州的这两个活尸也是做给我看的,摆明了是要逼我出兵。我知道这帮缩着脑袋脸都不敢露的龟儿子定是有什么算计在里面,却又不得不听他们的。若不围城,临厉真有无数活尸,到时就是控制不住的局面。就算一时没有,想想人变活尸之前也有一段清醒的日子,也绝不能放人出城。这事太危险了,宁可错杀,不能放过。”
确实符合他行事谨慎的风格。
若知州说的都是真的,那显然,他也只是被迫出兵,并不知道背后的源头。
这么说,他们其实并没有办法从厉州知州这里得到什么线索。白芨不自觉地陷入了沉思。
那么……还有什么办法能够查到真相呢?她有没有办法通过蛊本身得到什么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