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在那份滔天的暴躁之下,竟有讥诮的笑意漫了上来。
那是一种恶意的满足感。
他说:“你觉得,自己很厉害吧?这么短的时间,一下子就把事情查清了?”
“称不上厉害。”陆清衡道,“派得上些用处罢了。”
“没脑子的臭虫。”白竹看着他,满脸恶意,令一旁的玉笛不自觉地轻轻打抖,“你真觉得,我待在这门派一年,就能独自一人做出此等大事来了?”
“自然不能。”陆清衡平静道,“所以,你哄骗了我师父,假称你能为师娘治病,表面是配药,实则是骗他助你炼蛊。”
他猜得出自己的眼睛被拿去做了什么,却并不恼怒。被骗得更深的是师父,而送出眼睛也是他自个儿情愿,并不会因此而生出什么怨怼。
毕竟,师父也是被骗了。
然而,白竹看着陆清衡,却忽然绽出了一个大大的笑意来,称得上是得意。
他说:“你师娘早死啦!什么给你师娘配药,你师娘是死是活,师怀仁会不知道?你当是我想炼蛊?嘿嘿,不是。”
白竹笑得可开心,道:“陆清衡,想炼蛊的那个,求着我炼蛊的那个……是师怀仁。”
“休得胡言。”陆清衡微微蹙眉,不满于他口出恶言,却也体谅他情绪不稳,并不与他计较,道,“白公子,如今暴怒也并无用处,反省罪过方为正道。也能……使你阿姐安心。”
听他搬出白芨,白竹更是恼怒,笑容便越发恶劣,道:“你有多久没见你师娘了?”
“师娘体弱,不得见人。”
“一年未见,你心中就没有半分疑虑?”
“白公子,莫要说些胡话了。”陆清衡平静地劝他,又对玉笛道,“玉笛,为何还未去叫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