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芨也不知道是为什么,她就是觉得,自己……不能走。
平凡人是没有驭蛊之能的。驭蛊需继承苗谷所谓的神圣血脉,绝不是随便如她一般的市井女子能行的。
白芨无心考虑自己为什么会懂得这个,她只是觉得……也许自己能行。
……必须能行。
否则,她身后的这个孩子,还有她所爱的所有人,也许都将再也没有活下去的机会。
先是整条街道,然后是整个永宁。甚至也许会波及临城,直至母蛊燃尽生命——
“天罚”才会停歇。
白芨不信天地,唯信自己。
平凡人无法驭蛊,除却无能,亦有对驭蛊之术不熟悉的缘由。就像从来没有驾过船的人,若忽然被扔到风暴中央,必然无法抽身而退。
但若是曾无数次驾驶巨轮驯服过风暴的人,纵使将巨轮换成一片小舟,仍有可能出现一线转机。
白芨的头脑从未如此清明过。
她什么都不记得。但在她的内心深处,似乎存在着某种自信的本能。
她会成功。
她刹那间伸出手,用手指探入决芒血淋淋的伤口,将母蛊徒手挖了出来。
在那个过程中,她感受到,决芒的心脏已经没有在跳动了。显然,他的生命早已悄无声息地被母蛊吞噬殆尽了。
白芨没有丝毫感慨。她全部的精力都只集中在一处,没有半点分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