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敬业这个狗日的,居然在一个河汊处隐藏了一支伏兵!

河汊不大,但通连淮河。

人数不多,但绝对能够确保李孝逸这边攻城的时候掘开堤坝,让巨量的洪水顷刻之间顺着河汊而下,把数万大军淹没在洪水之中!

也许淹不死太多人,但你数十万人一照面就被人家颜了,一个损兵折将的罪名肯定少不了。

“徐敬业该死!”

看明白的李孝逸,毕恭毕敬地把千里镜递给李余,李余却不接着,反而继续指引:“再看看。”

再看看?

难道还有别的伏兵?

李孝逸瞪大了牛眼,仔仔细细地把目力所及的地方全都看了一遍,还是没发现有什么蹊跷。

能想到水攻,应该就是徐敬业的极限了。他的手段,不可能更高明了吧?

“你……我们可真是何不食肉糜啊!”李余幽幽叹了一声,指着那满目疮痍,“此情此景,大将军想说什么?”

“老百姓真可怜?”

摸不清头脑的李孝逸,只能试探着说了句永远正确的话,还不忘看看李余的表情。

“是啊,老百姓真可怜!”

李余自问不是圣母,上一辈子是这样,这一辈子也是。

他喜欢钱,喜欢美酒,喜欢美女,喜欢一切美好的东西。他会因为一时占了上风而洋洋得意,也会因为偶尔的失势而意志消沉。

别人骂他,他想骂回去,但首先想的是骂回去的后果自己能不能承担得起。别人打他,他也想着报复,但一定是在确保自己不会吃亏的情况下才会展开。

可真要报复了,看见对手的惨状,他说不定又会心软而选择放弃复仇。

为了不让自己显得太懦弱,他还学会从圣人经义里寻找答案,不断暗示自己:“你是君子,不必理睬那些小人;你是新鞋,不要踩那些臭狗屎;你是好人,不能……”

但凭什么?

凭什么老百姓就该任人欺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