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师姐,师兄们修道实属不易。
——师兄们违背门规,当由宗门处置。
好一个阳奉阴违的谢朝兮啊!
她偏头看了眼跟在身后的谢朝兮。今日这人换了身白衫,清朗如日月入怀,端的是月霁风清的君子。倒衬得她像是个恶人了。
被她注视着的谢朝兮脸色微变。他当日听了虞芝所言,最后到宗门外将躺在山脚下的师兄们都揪了起来,寻了户农家安置。即便他们今后再不能修炼,也算有个安身立命之所。
他心中坦然,亦无隐瞒之意。只是一直没寻到机会告诉虞芝,又担心自己提起此事只会给那些师兄们带来祸患,便未主动说起。
可此刻被尹珝点破,对上虞芝那双眼时,他的心中不知为何,仍是有了几分慌乱。
不是为了自己做过的事后悔。
只是——担心那双眼里会染上更深的疏离。
虞芝自然并不知晓此事,但她只是看了谢朝兮一眼,便对尹珝道:“师兄所言我已知晓。谢师弟心慈手软、以德报怨,如何是师兄这般喜怒不定之人所能懂的?”
说完,她加快了步子,不愿多看尹珝一眼,径自离去。
谢朝兮亦步亦趋跟在她身后,偶尔抬头想要偷看虞芝的神色,却只能看得见她的背影。
段清跟在一旁,她不知晓什么外门弟子之事,只能神色茫然地将视线在谢朝兮与虞芝之间来回挪动。
踏入银河,水流染湿虞芝的双足,裙摆渐渐润湿。喷溅而下的水流溅在她周身的衣物之上,她却毫不停下脚步,一点也不停顿地朝着瀑布正下方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