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谢朝兮点头,自肩头滑落的黑发遮住了他的面容,“可制服他并非难事。”
他的身躯绷紧,连脊背起伏的弧度都能看得清晰分明,如一柄直立于地的剑,剑身颤抖,内里嗡鸣,却仍然不肯破碎。
那双黑白分明的眸子望向虞芝,谢朝兮喉间滚动,似是有话要说。可不过一会,他又像泄了气般,放下了心中苦苦背负着的执念:“是了。师姐,我一直都知道的,你天性如此。”
虞芝被他这般说,丝毫不见怒意。绕雪丝于眼前错落,手中那块染血的白弋令立刻粉碎,一个令外边无数散修争抢的名额就这么在她手中消去,等到数十年后才会再次出现。
“师弟,天性是什么?当我们睁开眼,见到第一个人;当我们张开手,触到第一缕风;当我们开始变化的时候,就再没有天性了。”
虞芝凑近他,将那张脸上被溅落的血点拭去,轻轻将唇贴在他如玉似的面容之上,一触即分,如同掠过水面的蜻蜓。
她附在他耳边说道:“扰人的东西都处理好了,是时候出发了。阿清可都等急了呢。”
段清心向着师姐,对这两人本就无丝毫同情,加上她修的无情道,如今也只是在虞芝与谢朝兮面前还有些孩子般的稚气,对待这样的陌生路人,几乎无法在她心上掀起一丝波澜。
听虞芝这般说,她赶紧伸手去拉谢朝兮:“是啊,师兄,我们快走吧,这清霜城天阴沉沉的,阿清不想在这儿待了。”
谢朝兮顺着她的力道往前走,闻言抬眸望了眼天。
愁云惨雾,似是日光已然走到尽头,再也不会亮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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