闻云歌眼底闪过一丝阴翳,转瞬间又满含柔情地看向段清。

段清听到炉鼎之时便蹙起眉:“若我要与你结契,我自会碎丹重修,何须毁了他人?”

他说得轻巧,但修炼多年的段清也不是个天真的孩童,外人的灵力存入自己的气海,还要在日后取出,轻则修为尽失,重则命丧黄泉。

闻云歌却一脸理所当然,甚至对自己的所作所为有些骄傲,将这当作表明情意的一种手段。他说:“清儿,她岂有你重要?”

不过是个炉鼎罢了,能帮清儿,是她的造化,哪里能相提并论。

段清并未感到这份情意,甚至被身后吹进的风弄得全身发寒。

“曼姐姐跟你这么多年,也不过是被你随手抛弃的棋子么?”她脸上一丝血色也无,对眼前人莫名生出几分恐惧,“她是炉鼎体质,你又如何知晓?你曾经,靠她修炼了,是吗?”

她说的含蓄,问的东西却尖锐。

闻云歌不愿瞒她,或者说,他并不将这看得太重。

“清儿,炉鼎之事,宗门内常有。我知晓你不喜以此法修炼,纵然传出去于名声有碍,却不失为一样法子。”

他知晓清儿早年命途多舛,对这些宗门里头的事不太能接受,但将来他们结契,她总是要只晓得。

段清点点头:“只是说着难听,只是那些无聊修士茶余饭后的笑谈,却没有什么错,更没有对不起旁人,是吗?”

她的唇角勉强扯了扯,做出了一个似笑非哭的表情,僵硬至极,不算好看。

不愿再与闻云歌说下去,她看到始终趴在床榻之上的曼奴。

一时间,她的视线一阵模糊,画面流淌着,眼前人变成了困在双生藤中险些变做养料的那个面色枯黄的小姑娘。而此时的她,就是那个披荆斩棘而来的拯救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