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自己即将结契的道侣做出这样的事,想来是怒火难抑的吧。
若是这么死了……若是这么死了,不知为何,她竟还有些许不甘心,总觉得,她不该因此而死。
可为了公子而死,应是她的宿命啊!
“曼姐姐,我不怪你。”段清拢了拢她身上的衣裳,遮住她裸露在外的雪白肩头,“你只是与我一样,被困在了这里,找不到离开的路了。”
她似冰雪一般,连偶然擦过肩头的指尖都是冷的,但说出的话却让曼奴眼眶发热。
她说:“我曾想为了一个人去死,是师姐救了我。她说,没有人能决定替别人去死。我从未忘却。
“但今日,你竟要为了我而死。师姐不在,当由我告诉你,你不该、也不能决定为谁而死,你该为自己而活。”
她悄然握住眼前女子的手,比起她多年习剑,略有些粗糙的手不同,那双手柔若凝脂,只想让人不断把玩。
段清自不会有这些旖旎的心思,她只是用另一只手握紧了落穆剑,向她保证道:“曼姐姐,若你我都找不到出路,那便由我去砍、去劈、去生生造出来,而你,只管踏上去就好了。”
曼奴鼻尖酸涩,眼眶中的泪水再忍不住,如断线的玉珠一般滚落,砸在了身前的衣襟上,滴进了两人相握的双手上。
干燥的掌心变得濡湿起来,或干净或凌乱的掌心纹路相贴,水渍像是牵连的丝线,将她们的命运连接在一起,粘连不休,绞作一团,渗进皮肉之中。
闻云歌脸色这时才难看起来,他眼睁睁看着段清将曼奴送到门边,再忍不住,抬手扣住前者的手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