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虞芝的沉默中,他捧起虞芝的左手。

日环璀璨夺目。日光照耀之下,会折射出流光溢彩,如同世间缤纷都储存于环戒之中,极为美丽。但此刻屋内昏暗,它便流淌着剔透的色泽,将四面八方的黑吸入,溢出墨色。

谢朝兮将之戴在虞芝的指根之上,从指尖推进,在那道雪白的轨迹之上挪动,轻柔缓慢,卡在根部,契合服帖,将手指衬得更加纤细,美得令人移不开眼。

他的掌心中还有另一枚月环。月环比不上日环耀眼,却显得柔和,缓缓荡出朦胧的银光,似轻薄的纱笼在其周围,皎洁虚幻。

谢朝兮带着虞芝的手,让她捏住这枚环戒,目光中透露着期盼与恳求:“芝芝,为我戴上,好么?”

虞芝已不再去琢磨谢朝兮的举止。既然这人没想着拿月环困住她,那便随了他的愿,也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

她随手选了根契合的手指,将那月环戴在了上边,有些不理解谢朝兮莫名其妙涌现的欣喜从何而来。

那双眼睛在这样的昏暗之中,竟然能看出些许澄澈,与以往一般好看,但里面俱是她的身影,实在是显得太过深情了一些,令她心尖微颤。

只是想到这些情意都是她曾经亲手塞进他的眼中的,她不敢再看,吻了吻他的眼睛:“那我们便早些启程吧。虞仁前些日子分身受损,如今想必修养得差不多,不日便要来寻我们。事不宜迟,莫要再耽搁了。”

听到她说“我们”,谢朝兮的唇角弯了起来,从善如流地点头。他心知虞芝愿意将同心环戴上已然是她的让步,若是自己再提出别的要求,只怕这好不容易维持的柔情便再寻不来。可这样的日子他实在有些舍不得,犹豫了片刻,他才问道:“明日启程好么?我想再与你待上一会。”

“便是此刻启程,你也是与我待在一处的。”虞芝瞧了眼被对方攥得死紧的手,也不愿再生枝节。兴许是这些日子她与谢朝兮争论的实在太多,她也心生怠意。况且也不差这么一时三刻,不必在这事上与他针锋相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