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施主,罪孽未尽,何见如来?”空闻语气理所当然,音调平平,似是讲经一般,“但施主若能醒悟,自不会感到疼痛,池水也将褪进血色,贫僧自当带施主往大雄宝殿一观。”
“我从不为做过之事后悔。”
疼痛从双脚之上不断传来,虞芝掌心已然汇聚出灵力,眉眼凌冽,似是下一刻就要发难。
但尚未等她动手,身子兀然一阵悬空,是谢朝兮把她拦腰抱起。
堪堪凝好的灵力失了控制,一缕缕消散在空中。虞芝的脚上还沾着淡红色的池水,滴在谢朝兮的脚边。
她感到一阵天旋地转,手也搭在了对方的肩上,不由蹙眉:“你做什么?”
谢朝兮毕竟与她相处多年,对她了解至极。哪怕只是稍稍顿了顿,他都能知晓虞芝是是喜是怒。方才虞芝走进池水之中,乍然看来并无不对,但只是那一瞬间的停滞,谢朝兮便已推测出这水有问题。
加上方才空闻说的那些话,他自然听出来这水踩进去都是不适。洗孽池,所谓“洗孽”,可如他与虞芝这般罪孽深重到骨子里头的人,又如何能洗得干净?
莫不是剥皮去骨?
便是虞芝愿意在这水里头受苦,他也忍不下心。
他将虞芝抱到一旁矮几上,石板冰凉,他还取了件外裳垫在她的身下。在他这般悉心照料之下,怀中人不像个出窍期修士,反倒像个柔弱无依的弱女子。
虞芝不以为意。她被伺候得舒坦,双脚悬在半空,看着谢朝兮为她将上面残留的水渍拭去,又为她将鞋袜穿好。柔软的绢布与她细腻的肌肤相比,倒是落了下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