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朝兮亦是感到一阵恍惚,怀疑起方才自己究竟在何处。莫非先前见到那小沙弥只是一场梦?
“还有一刻到卯时。”虞芝突然开口。
她的声音还带着一份刚刚醒来的沙哑,谢朝兮感到脊背一阵酥麻,那股不甚清醒的感觉似是又加深了几分。他只好含糊应了两句,肯定了虞芝的话。
虞芝没注意到他的异样,心中思绪万千。
来五蕴寺第一日,她并无歇息的打算,却睡着了。醒来之时与此刻一般,差一刻到卯时。
于是她与谢朝兮在小院中等空慧,但到了卯时,这人却失约了。
方才是一场梦,还是说,是他们经历过之前的事,又回到了清晨初醒之际?
“你还记得你说了什么?”虞芝问道。
谢朝兮面色微怔,过了一瞬才反应过来:“我说,‘空慧大师为何将我二人留在寺内’?”
“五蕴寺纵然佛修众多,端的是固若金汤,但却并无太大的威慑感,定然会有不少为了佛舍利而来此处的修士。那些修士哪怕心中知晓自己不是空慧的对手,但即便夺宝失败,以佛修慈悲为怀的性子,定然不会要他们的命。若是能有幸将灵宝弄到手,那算是他们技高一筹;可若是没能成,也只是打道回府罢了。如此毫无损失的事,定然有不少人在我二人之前便做过。”
虞芝半坐在床榻上,倚着后面的床头,双眸微垂,抽丝剥茧。
“我先前只想着佛舍利拿不到手,自然没人敢来。可利字当前,又无性命之忧,岂会没人来此一试?若是如此,空慧见了我二人的第一眼,便知晓我们所为何事。空闻见到我们那般态度,亦是因为他已然见到太多为佛舍利而来,却借口一观大雄宝殿的修士了。”
但空慧却并不像空闻那般阻拦他们,或者说,他换了个更麻烦的法子,反倒将他们二人请进了寺庙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