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从小,就没独自出过远门。
可谁料这唯一一次远行,就令她,再不能归来。
褚渝被痛苦的仇恨折磨着,到底没忍住,冒着暴露的风险,去了趟长安。
他去的那日,正遇上太子的仪仗。
他随道边的行人退避两侧,俯身跪拜,不经意抬头的瞬间,他看清了华盖之下,那张一闪而过的、熟悉的侧脸。
——陆时琛,他昔日的小舅子,竟然摇身一变,成了如今的东宫太子。
也难怪朝廷会对他们褚家赶尽杀绝,也难怪阿宁会在长安香消玉殒……
原来,竟是他们知道了不该知道的秘密。
所以才要杀人灭口。
褚渝紧握了双拳,默然起身,决绝地没入人海,往南疆的方向而去。
和南疆的这场战,打得无比艰难。
李治衡亦是不眠不休了好些日子,方才琢磨透了褚渝的打法,一次次化解了褚渝制造的危机,最后转守为攻,转而把他的军队团团包围。
见大势已去,褚渝便也做好了玉石俱焚的准备。
他趁混乱之际,拉满了弓弦,将锋利的箭镞对准李治衡。
那时候,李治衡本是有所察觉的。
可就在他看清褚渝丢弃盔甲后,露出的那张脸庞,他顿时就恍惚了。
还不待他抓住那股稍纵即逝的熟悉感,锋利的箭镞便破空而来,穿透了他的胸膛。
李治衡被剧痛拉回深思,捂住受伤的心口,喉间涌起了一股腥甜。
这场变故就发生在一瞬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