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他竟然真的遐想了。
半小时后,龚煦抱着骨灰盒走过来,路斯越低头看着那暗红色的四方木盒。
她想到了夕柳墓地里,那两个本该葬在一起,却仍旧被分隔开的,她父母的骨灰。
他说他没有亲人了。
而她,早在二十多年前,就已经没有了亲人。
那个老头子,和她有着血缘关系的亲人,算得上亲人吗?
两人回到柏景雅筑,龚煦把骨灰盒放在了他奶奶的遗像前。
他往后退了两步,跪在地上。
他不记得自己有多少年没喊过那声“爸”了,他把额头低在地上,喊了一声“爸,”他哽咽:“明天,我送你回家。”
路斯越站在阳台,手握电话。
“顾鸢,我该早点把他送进去的,那样,他就不会没有爸爸了。”
顾鸢那头有几秒的沉默,而后传来一句:“对不起。”
路斯越苦涩地一笑:“你跟我道什么歉。”
可顾鸢觉得自己也有责任,她问:“明天你们什么时候走?”
“不知道,”路斯越转身看了一眼空荡荡的客厅,龚煦还在那个卧室里:“我等下问问他。”
“嗯,”顾鸢声音也低低的:“周氏那边最近不太平。”
“怎么了?”路斯越问:“周砚跟周氏那边不是井水不犯河水吗?太不太平跟他有什么关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