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他还是有些预感的,不管是谭小云那古怪的安慰,还是她临别时的话语。
风言风语吗?
可若是能够和喜欢的人成婚,难道她不开心吗?
如果是他的话……,罢了,他不应该想这种事。
沈蕴之推开草舍的院门,一切如故。
算起来,离开也有半个多月了。
他反手关上院门,慢慢走到院中,那块被他开出来的苗圃里依旧有长势不错的果蔬,院中的躺椅和小木几还是摆在那,好像只需要他一转眼,又能看见熟悉的身影躺在上头晒太阳。
沈蕴之强自压下心里的波澜,回屋收拾了一番后躺到塌上,然而直到黄昏褪去,夜幕已至,他也没有闭上眼睛睡着觉。
真是奇怪。
他垂下眼睛,有些微微讽刺地想到,从前在外门上工的时候,每天回房倒头就睡,也从未觉得一个人的屋子有什么异样,甚至就连此起彼伏的鼾声都不成困扰。
现在他一个人躺在如此安静的院子里,却是失眠了。
以后……应当还是要早些习惯这样的安静的夜晚吧?
然而想归想,他还是坐起身,又掏出了那张熟悉的欠条来。
其实自打他收到这张纸,便时不时会拿出来看两眼。然而不管他再怎么小心,这到底也是一张又薄又脆的纸,到今日已经因为他偶尔的摩挲显得有些过软过旧了。
他的眸光凝在那个熟悉的名字上,又暗自把纸上的文字全放在舌尖滚了一遍,默默读着。
窗外月光清浅,风过树林传来的簌簌清响在夜色里清晰又渺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