连成片的地下监牢紧紧挨在一处,每个逼仄小房间的布置都极为相似,均是正中一根柱子,自柱子上头延伸出一条长长的锁链,而锁链的这头,锁住的便是穿着相同白色单衣的各式各样的人。绕着柱子布置着鞭刑架,针刑台,还有其他花样繁多的刑具。

即便知道这是在过去,她也并非此境中人,莫迟迟依旧不可抑制地起了一身鸡皮疙瘩。

而她很快心念电转地想到,沈蕴之,大概就在这片小房间的其中之一。

她突然联想起和沈蕴之一起在剑冢的时候,他所回溯的最恐惧的过往,是否就是这段时光?还有门派大比时,她为他上药的那一次,他说起自己当药人的经历那般面色寻常,那些烛光下的伤疤此刻如此清晰地出现在她的脑海里,又像是什么沟壑分明的烙铁般,烫在她的心头。

如今她心中只有一个声音越来越大,那就是赶紧找到这个时空的沈蕴之,她要救他出去!

面具男依旧走在她身侧,对着若干房间指指点点。

这些房间里的“受试者”大多已经被折磨得神志不太清醒,不是疯疯癫癫便是一脸呆滞麻木。

她冷静下来细细观察小房间里的布置。每个房间似乎都有一个浴桶——当然不太像是专门拿来给“受试者”沐浴用的,似乎有人专门往里面到褐色的汤药。思及方才面具男说的药物配比,难道他们试验的药物是用药浴的方式起效?

面具男一边走一边又报给她一串数据,也是这段话让她确定了自己的猜测。

这个地下人体实验室,似乎就是在实验他们配比的药物对于不同伤害的恢复速度究竟能起效多快。

她推测所有的刑具都是实验的前置步骤,意即有计划地进行刑罚,然后泡药浴,观察恢复情况,再周而复始。

莫迟迟暗自捏紧了拳头。

沈蕴之到底在哪里?

不知是不是老天帮她,面具男见她一直没说什么,终于像是想起什么新鲜事一般道:“还有最近的一个新人,我觉得素质不错,很有希望成为最终赢家。”

莫迟迟心头一动,几乎是有预感地跟着面具男继续往深处走,她的脚步有些虚浮,脑海里一边是急得冒泡想要快点找到沈蕴之的强烈愿望,一边又是轻微胆怯。

她有些害怕看见现在的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