或许是因为他妄自开始了修炼,明明是他不应该做,也做不到的事情。

这一波痛苦结束后是短暂的平静,他躺倒在地上,只觉得浑身汗水被夜风吹得发凉。回想起那天做工时突如其来的疼痛,然后不是很清醒的他就被管事的关进柴房。

他这“恶疾”来得又凶又急,将他关起来放任他自生自灭是规矩,并不算什么很苛待的举动,甚至时不时还有好心的下人给他塞进来一碗米粥,只是他全没力气吃下去罢了。

他趁着清醒的时候仔细算了算日子,约摸已经是三四天没见她,不知道她会不会以为……是他放弃了。

也好。

以为他放弃,大概会比得知他病死要稍微好接受一点。

因为她曾经说过他是她的第一个朋友。

沈蕴之抬手,轻轻捂住自己的心口,觉得眼眶有些干涩。

他好像总是差了点运气。

小时候母亲本已赎了身,就要搬出灵都园,却突然身染恶疾日渐消瘦直至病逝;而后他为奴为婢,园里相熟的青木娘娘好不容易找到机会将他送回沈府相认,却仅仅因为父亲不在府上,就被大夫人私自发配到了城郊庄子上继续当下人。

而如今,刚刚尝试修行摸到门路,便得知自己先天不足,又因为莽撞自贪的修行将要丧命与此。

甚至,他还是第一次体味到那么想要和一个人在一起的感觉,以为有希望和她一起去学宫,到头来不过又是竹篮打水一场空。

似乎总有很多命运的巧合,织在一块,紧紧绑着他,让他喘息不得。

沈蕴之有些沉重地闭上眼,察觉到身体内部的疼痛再一次席卷而来。

下一秒却觉得额间有一块微微的凉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