除非他能自己扛住魔神残魂的侵蚀并且剥离魔神,然后消灭魔神。
但这听起来简直是不可完成的任务。
周离泰此刻已经到了停在缚魔渊仙岛边的学宫飞舟上,就站在无崖子身边,他将那把不离身的折扇摇开,有些悠然道:“若我说我夜观天象,料定必有此番因果,你信也不信?”
无崖子叹口气,并未搭理他这句话,只是又道:“莫迟乃是先天剑体,是新生魔神的大补品,你就这样放她入阵,一旦蕴之没有克制住……”
周离泰却拍拍他的肩:“你这瞎操心的老毛病果然还没改,相信一下年轻人的实力嘛。”
不知是不是被他说服,无崖子也暂时住口,不再说这档事,转而问起沈恪的情形来。周离泰嗤笑一声:“那个唯利是图的疯子不必多提。究竟是什么样的禽兽才会给自己的所有亲生骨肉都种下一代魔种?若不是蕴之分了迟迟的一簇本源之灵,早也死在十六岁了。”
“这么说来,那回溯果真有用?”
“怎么,你还当我是诓骗你的?当初你非要收下莫迟,我就告诉过你她身上的心绞痛和少了一簇的本源之灵必是往后的劫数,”周离泰瞪大眼睛,接着急道:“我远离学宫在外蛰伏这么多年,不就是为了今日咱们能一力降十会扭转局面嘛!”
无崖子捋着胡子朝他摆手:“我信你我信你,你不要急,也已百来岁的人了,算是半个长辈,还是这么个调性。”
周离泰挑眉,又摇起他的扇子来,有些唏嘘道:“只是查到最后,没想到那位大人竟然早早地就已经死了,也难怪长镰魔兵式微至此。”
无崖子和他一起慢慢踱向甲板,面上神色同样带了点感慨:“魔族内部内斗不断,他也无力维系罢,只是他的布置果真周密,即便身死魂消数年之久,这复活魔神的计划依旧能有章有程地一一进行,若不是你十几年前瞒着我们提早准备,又在前不久重新联系上我告知一切,恐怕如今的学宫乃至整个仙陆依旧会被他搅得一团乱。”
“风神大人还有消息么?”无崖子似是突然想到,不免又问了一嘴。
周离泰却只是摇头:“或许他还会有旁的奇遇也不一定。当年风神大人飞升之时因弑兄证道的谣言遭受颇多非议,谁能想到他只是为了掩护自己以妖身入魔的兄长才出此下策呢?甚至后来那位大人还借此兄弟情谊将他囚禁转魂,实在也是一桩悲剧。”
“这其中或许也还有你我不曾知晓的真相,还是不要妄言了。”
周离泰跟着点了点头。
等他们一起走到甲板边缘,已经可以看见蓝天白云下,流光溢彩的大阵盖住整座仙山以及周围半片扇页的范围,又延伸出一道狭长的光膜,贴着的正是此前莫迟迟栽进去的——被阵法劈开来的海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