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日下午,天色微阴,难得不热,他就想骑会儿马,和爱驹培养感情。
谁想半路看见了一架马车。
“谢郎留步。”明媚的少女钻车厢,容颜艳丽,“我的车辕坏了,可否请谢郎叫人来,替我修一修马车。”
谢玄英瞥过眼:“我亦路过,请郡主另寻他人。”
“谢郎何必拒人千里外?”她大大方方了,耳边珠光闪烁,“你又不是瞧不来,这不过是一个冠冕堂皇的借。”
老实,车坏了的把戏已经俗到不能再俗,但谢玄英也是一次看见破的。
他问:“有何贵干?”
“借一步话。”她扶着侍女的手下车,做了一个手势,激将他,“怎么,怕我吃了你,不敢来?”
谢玄英不吃她这套,但确实好奇她所为何来,略一思索,下马跟随。
人走到僻静处。
“我想,谢郎应该什么耐心。”嘉宁郡主身着胭脂红袄裙,眸似寒星,“也就不同你卖关子了。”
谢玄英面表情:“请。”
嘉宁郡主道:“荣安快要择驸马了,谢郎觉得,她会甘心嫁吗?”
谢玄英不曾料到她会提荣安,凝神看,反问:“这同你有什么干系?”
“我是来提醒谢郎的。”嘉宁郡主的唇边,浮现一丝容,“倘若你有心上人在宫里,可要小心一些了。”
这话听得谢玄英心大震,险些以为程丹若了事。但定定神,不信谁能猜到此事,强忍心悸,皱眉问:“心上人?”
嘉宁郡主始终留意着他的面色,想瞧些许端倪。
然而,她固然是察言观色的好手,谢玄英在皇帝面前的十年,控制心绪的本事更胜一筹。
他冷冷道:“倘若你再同我废话,就不必再浪费了。”
嘉宁郡主看不妥,立改:“是我失言,但这话可不是危言耸听。”
她,马上抛新的内容:“你可知道,王三娘吃的乳糖真雪,究竟有什么问题?”
谢玄英缓缓抬起眼睑:“你想什么?”
“谢郎莫急。”嘉宁郡主直视他的面孔,片刻后,却被灼盛芙蕖的容光逼退,转开视线。
好一会儿,方才道,“来也是凑巧,在惠元寺,我身边的彩衣,曾偶然见到荣安身边的大宫女问寺中的和尚,是生了湿疹,要一味生石膏。这本不是什么大事,可后来仔细想想,难道不耐人寻味?”
谢玄英蹙眉。
假如只是嘉宁郡主这么,他肯定不会疑虑,但程丹若此前已经提过,王咏絮亲的,感觉那碗甜品“涩涩”的。
生石膏是寒凉物,用以清热泻火,若冷上加冷,极易导致泄泻。
他不吭声,嘉宁郡主心中大定,微道:“其实这怪不得荣安,不过心底意难平罢了。”
让王咏絮拉个肚子而已,在她看来,真是小孩手段。但天真有天真的好处,如今不就帮她大忙了?
“只是,陛下不日便要择选驸马。”她慢慢道,“荣安心意难平,若不能就此死心,恐怕还要生事端。”
谢玄英终于张:“所以,郡主有何见教?”
嘉宁郡主抬首,将最美的左脸对准他:“谢郎何必明知故问?你一日不定亲,荣安便一日心存幻想。”
他:“噢?”
嘉宁郡主微咬红唇。她再心存大志,毕竟也是个姑娘家,有些话能不,就不想叫人看轻。然而,谢玄英这般相逼,不低便不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