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保姆等了会儿,一如既往没等到回应,叹口气离开了。

接到这个活计的时候,介绍人就说了,对方是来自亚洲的钢琴家,性格有点古怪,非常讨厌被打扰,所以想找个安安静静干活不多嘴也不多事的隐形保姆。

事实上也确实古怪,她每天都上门打点他的起居,但却从没和他碰过面,这位古怪的钢琴家不是把自己关在卧室就是琴房,要不是每次来都能在酒柜旁看到一大堆空了的酒瓶,她真要以为雇主是个根本不存在的鬼魂。

可能,这就是艺术家吧……

常人理解不了。

她离开后不知过了多久,床头的人终于动了,十一月的寒冷天气,他却没开暖气,赤着脚踩过冰冷地板,来到隔壁的琴房。

黑色三角架钢琴旁,散落着无数手写的琴谱。

压抑到万念俱灰的音符,却不足以表达谱曲者内心的绝望。

苍白的手覆上琴键,指尖不住颤抖,迟迟按不下去,最后,自暴自弃地攥成拳,用力砸出一片嘈杂噪音。

真讽刺,他离开时给谢悠悠的说辞是为了寻找灵感,而现在,别说是灵感,他连演奏的能力都失去了。

就让他死了吧……

反正,这样的他和死也没什么区别了……

迟嘉树的情况,谢悠悠一点都不知道,应该说,除了他本人,其他人一概不知,都以为他这会儿正全心为了突破自我而去世界各地寻找灵感。

作为曾经关系最近的校友兼同事的吕冰也不知道,他正为了下次见面不被对方比下去而抓紧休息时间努力练习着。

谢悠悠找到他的时候,他正在单独的琴房里琢磨着一段高难度的独奏,觉察动静,转头朝门口看去。

“打扰到你了?”谢悠悠抱歉地笑笑,将怀里的大衣往前递了递,表明来意,“我来还衣服,谢谢前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