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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会长刚才一直态度恭敬,目送两人远去后,却“嘁”了一声,对来到他身边的一位蓝衫人道:“小爵爷真是异想天开,下月初便是寿宴,不到半个月的时间,又要替换重选。他也不想想,咱们乐国歌舞兴国,前后几十代人,什么新形式的歌舞没尝试过,要新,要与众不同,哪有那么容易!”

蓝衫人却笑得温和,慢悠悠地说道:“年轻人么,总是喜欢标新立异的,谁不是这个时候过来的,咱们尽量选些出挑的送去参选便是。”

陈会长则像吃了炮仗一般,说话又急又快:“行行行,你要是觉得好应付,就多弄几个节目去应征,盛爵爷家的寿宴,由你黄家知音阁包下更好,也省得我操心了。”

两人打着嘴仗,就要返回内宅,杜如芸忙拉了一把小橘,两人跨前一步,挡在了陈会长面前。

一旁的管事忙禀告:“这是杜家秋芸苑的小姐杜如芸,今日来是……”

不等管事的说完,陈会长就挥了挥手,道:“杜家的事情,我很清楚。虽说你们父女俩也受了蒙蔽,但张三毕竟是你们乐坊的管事,是你们监管不力。若是其他的还好说,这收人定金却卷款而逃的事情,不仅对你们,对我们商会的名誉都是极大的损害。这事没得说,我商会没有逼着你们关坊走人,已经是情至意尽了。若是放过了你们,这一碗水端不平,我怎么和其他乐坊交代?”

说完竟是不给机会,直接回了内宅,把两人撂在了一旁。

“哎……”小橘徒劳地伸了伸手,一脸急切,却毫无办法。

刚才伴在陈会长身边的蓝衫人留了下来,颇有些无奈地对杜如芸道:“杜姑娘也别怪老陈,在他这个位置上,需要顾虑的太多,他就是想帮你们,也得顾及到苦主的脸面。若是开了先例,以后怕是难以服众。”

杜如芸刚才听陈会长话音,知道此人姓黄,八成是城南黄家知音阁的老板黄知桥,对上原主的记忆,这人是会长陈映声的好友,生意也做得够大,在商会中算是个说一不二的人物。

她皱眉叹了口气,配合着原主娇弱的外表,便是一副楚楚可怜的样子,颤声道:“多谢黄大哥劝慰,其实,如芸也没想过让会长徇私,只是目前坊里资金困难,想请会长宽限几日罢了。”

黄知桥大手一挥,豪爽道:“姑娘莫要忧心,我这便跟老陈说,此次你们也是受害人,大家都能理解。宽限个一个月,不是问题!我替老陈答应你们了!”

杜如芸欲言又止,仍是一副深受打击的模样,半晌才颔首谢过,又犹豫道:“会籍之事,不知黄大哥有何指点?”

“这个嘛……”黄知桥抬手摸了摸下巴,“商会有规定,因为犯事开除出会籍的商户,只能在罚金还清半年后再次申请加入,而加入商会的条件,是至少十万白银的身价和乐界知名人士的推举。姑娘不如先想办法把这罚金交了,再说后话。”

一席话倒是说得有理有节,杜如芸低头谢过,又似有些恋恋不舍地望了望穿堂之内,万般无奈下,扶着小橘的手走出商会,上了马车。

马车碌碌而行,小橘先松了一大口气,道:“没先到陈会长这么不讲情面,连个说话的机会都不给我们!不过那黄老板倒是个好人,还说可以帮咱们宽限一个月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