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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一早,杜如芸召集了三兄妹,给他们换装。

乐坊里本也有些装扮用品,省了杜如芸不少金币,小半个时辰后,白祁言已变成了一名四十岁左右的落魄乐师,白灵被特意画得平淡了些,掩去了面孔的灵气,多了一点点沧桑。

至于小丫,杜如芸一时起了玩心,给她包了头巾,在额上画了些伤痕。

她手里小丫画上自创的战损妆,脑海里却浮现出那日在商会大宅遇到的独眼男子。想了想,也找了一只粗布眼罩,给小丫戴上。

乐坊的歌姬舞姬们早就听到了消息,围在化妆间的门口看热闹,等三人定了妆走出房间,人群立刻爆发出一阵哄笑,白灵的脸更红了。

杜如芸交待三人一定要到东市人最多的曲水桥上去锻炼,白祁言点了点头。这人头脑灵活,早就明白了杜如芸的意图。虽然觉得手段儿戏了些,但这个法子却能针对妹妹的弱点,练胆、练歌一举两得,因此他也乐得配合,点头答应了。

而小丫,那日她眼馋的糕点店就在曲水桥畔,一听说能去东市,懵懂的大眼睛里立刻闪闪亮亮,开心不已。

临出门,杜如芸把白灵拉住,单独嘱咐道:“若是真的太害怕,唱曲儿的时候就盯着面前的一个人,想象自己只唱给这一个人听就好了。”

白灵应了,和白祁言一同向外走,杜如芸却在他们身后叫道:“今天不赚够五钱银子,不许回来啊!”【1】

白灵脚下一滑,差点摔倒。三人在众人的一片哄笑中出了门。

歌姬舞姬们都自觉地去了练功房。

如今乐坊已经一扫往日的颓唐,人人都刻苦争先,渐渐散发出生机与活力来。

今日有空,杜如芸去了一趟杜豪城的房间。

这位慈父那日为了保护女儿,重重挨了几拳,伤了内腑,喝着疗伤的汤药,又请了跌打师傅来,全身的青紫之处都揉上了药酒,弄得房间里满是药味。

杜如芸进门就被这浓浓的药酒味呛了一下,忙把斜对着门的窗子开了一扇,让空气流通。

杜豪城这几日虽然躺在床上,坊里的事情却也都通过管家福伯的转述知道了大概,见到杜如芸来,忙拖着身子要起来。

杜如芸快走两步,把老人家按下,又拿了两个引枕垫在他腰下,让他在床头靠坐得舒服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