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洞很浅,大雨砸落带起的灰尘和水汽直扑而来,男人高大的身形挡住了寒风和雨滴,只想将眼前泪汪汪的女孩护进怀里。
杜如芸的浅粉夹袄上有几处被树枝挂破,刻丝的线头翻了出来,凌乱的发丝被风一吹,沾了水汽,贴上了少女柔嫩的脸颊。
梁程煜伸手帮她把发丝理顺,从怀中掏出一把梳子来。
这还是上次在京兆府大狱中,找蕙娘借的那把。
也不知道为什么,那天后,梁程煜便一直把它带在身上。
男人修长的手指穿过少女的长发,用梳子一点一点地梳顺了,再简单地在脑后挽髻。
洞外大雨滂沱,似乎要将天幕拉下,将小小的山洞与世界隔开。
男人的手指在顺滑的发丝上又流连了一阵,犹豫着伸向少女沾着泪珠的脸颊。
“哎呀,找到你们了!”
一声惊喜的叫声在洞外响起,雨帘中冲出一个人影,挟着水汽一路跑进了山洞中。
盛瑾瑜浑身湿透,睫毛发梢都在滴水,忙忙叫着:“还好还好,这里有个山洞,我快被这大雨淹死了!”
抹了把脸上的雨水,他这才看清杜如芸的惨状,愣了一愣道:“怎么?受伤了?”
梁程煜收回了手,将他推远了两步,免得他身上的水滴到杜如芸身上,声音冷冷:“有脸问?”
盛瑾瑜可委屈了,他摸了一把自己湿漉漉的袍子,蹲下来看着杜如芸:“我们追土匪呢,哪里知道会惊了你的马!”他看着杜如芸眼泪汪汪的样子也有些慌,问她:“你还好么?”
被他这么一扰,杜如芸心里那点委屈早就散了,忍不住笑出声来,伸手把眼泪一抹,问他:“你这不好好待在家里,追什么土匪啊?”
盛瑾瑜见她笑,知道没事了,自己也笑了起来:“还不是我那老爹,说我一天天在家不学无术,刚好接到有人上报,有一伙土匪最近流窜到了乐都附近,便把我塞进了京兆府衙门,让我跟着那群捕快维持城里的治安。刚才就是有人举报,说那人是土匪派来城里踩点的奸细,京兆府的捕快去拘捕,被他逃了,我就跟着他们一路追了过来。”
杜如芸听得好奇:“那你们抓住他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