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来人脸色煞白,一手捂着胸口,气喘吁吁,说话的声音都是抖的。

“身体发肤,受之父母,姑娘怎可如此不爱惜自己的生命?天下哪儿有过不去的坎!就算姑娘不为自己着想,也要为父母亲人想想……”

劈头盖脸地受了一阵骂,杜如芸眯了眯眼。

虽然是骂人,但对方话语里的关怀还是显露无疑。杜如芸没放在心上,只盯着这位中年妇女看。

眼前的妇人好生眼熟,却又想不起来到底是在哪里见过,只得开口问道:“这位夫人,您……是来找我有事?”

李夫人一番惊吓,这才想起来自己是来做什么的,却又担心杜如芸这会儿是真的想轻生,自己劝的不是时机,一时纠结起来。

杜如芸见她还一直往墙角的剪刀那边瞟,不禁失笑,忙跟李夫人细细解释了一遍。

好不容易误会解除,李夫人得知杜如芸“轻生”的真相,惊讶半晌,终于笑了出来。

她伸手拿了梳子过来,“梳个头而已,姑娘怎么弄出这么大阵仗。来来来,我来帮你梳。”

镜中的少女羞红了脸,李夫人倒是对她越看越怜爱,跟照顾女儿一般,一边梳头一边絮絮将丈夫要她转达的话,捡好听的慢慢说了。

说到梁程煜也打算跪搓衣板,两个女人都笑了起来。

杜如芸抬手擦了擦眼角笑出来的泪花,“行,他要跪搓衣板,我就让他跪。等会儿我就去找商铺的管事,专门做一个雕龙刻凤的,让他专用。嗯,再开发一批其他雕刻的,今后搭配着胭脂水粉一起卖,保管生意兴隆!”

李夫人也笑,“挺好,回头给我雕个舞乐图的,正合李郎身份!”

一番笑闹之后,杜如芸托着下巴,眨巴着大眼睛看着李夫人:“夫人,这事儿真是我不对吗?”

李夫人沉吟半晌:“我今日是来做说客的的,少不得要劝你,可我也知道女子不易。明知夫君要去的是生死战场,还要顾及什么忠孝什么大义,那不过是站在道德制高点上安慰自己而已。”

杜如芸摆弄着手里的白玉镯子:“我也是这么想的。但他有他的原则,我如何能动摇?若真是让我轻易动摇了,他岂不是真成了昏君?哦对,到时候,必会有人说我妖魅误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