仰仗着自身与遍布天下的江湖帮派青龙帮有些关系,平日嚣张跋扈,无恶不作,但因行事皆在律法界限内,便始终没被惩处。
许长青眉头紧皱成个‘川’字。
他没有犹豫,立即打消前去买药的想法,快步走上回家路途,边走边问。
“怎么回事?快跟我说说。”
“我也不知道嘞,我在门口瞧了眼,就赶紧来找你了,不过我听见一句话。”
“什么话?”
“他们说你那死去的爹娘在他们那欠了债,他们是来讨债的!”
“胡说!我爹娘平日勤恳持家,怎会欠他们的债?!”
许长青心里升起些怒意,却也觉得此事不对劲,他问道,“我娘子呢?”
“清影这丫头也知晓你爹娘为何如何,跟他们争论起来了!”
“坏了!”
步伐愈发迅速,许长青眼底满是担忧。
自家夫人本就腿脚不便,性子也如大家闺秀般温婉,现在天地堂的人跑去家里故意闹事……
夫人与他们争论必定要吃亏!
……
临安城,万安桥。
微风自鳞次栉比的楼宇间跳跃,悄然肆虐院内,带走几分温热,更添寒意。
几缕悬在面颊两侧的秀发随风摇曳,林清影身披雪白貂绒,单手拄着许长青为她所做的拐杖,神情阴沉无比。
“许夫人,欠债还钱,本就情理之中,父债子承,更是天经地义。”
本就不大的院落被天地堂门众堵得水泄不通。
门前还有围观百姓在窃窃私语。
陈善财捧着自己厚实的肚腩,如弥勒佛般,笑眯眯的摇晃着自己手里的宣纸。
“这白纸黑字,写的亦是清清楚楚,你又有什么好说的呢?”
“我也知晓,许夫子是位教书先生,拿不出千两黄金。”
“若放在平日,念在许夫子多年为临安城孩童启蒙的份上,这钱财,我们也就不要了。”
“可今年生意不景气啊,许夫人。”
“实在是缺口太大,如若没这黄金千两,我们当真是过不去今年便得散伙了啊!”
“向你们讨债,也是被逼无奈,体谅体谅我们吧。”
陈善财声泪俱下,言语间满是忧愁与痛苦。
但所有人都能看出,他这是装腔弄事,故意为之!
“欠债还钱,的确是天经地义。”
林清影面容清冷,她质疑道,“可你又如何能证明这借条是真?
临安城的乡亲们可都知晓,我爹娘为人本分,日出而作,日落而息,就这般务实的人,怎会与你天地堂扯上干系?”
她罕见的话多了些。
“谁规定本分之人就不会有不为人知的一面?”
陈善财轻声哼笑,目光沉下几分,“许夫人,我其实是敬你的,可你这番话,莫不是想赖账不成?”
“倒不是这意思。”
“不是这意思,又是什么意思?”
陈善财咄咄逼人,他显然是没了耐心,“多说无益,我且问你,今日这债,你们是还,还是不还?!若不还的话……”
言语间弥漫的威胁意味,已是不言而喻。
林清影感受到。
她不再言语,目光愈发寒下几分。
从未想过,自进入这乱糟糟的江湖,摸爬滚打闯下赫赫威名后,如今还会被这些跳梁小丑般的人物威胁。
如若放在以往……
罢了,以往终究只是以往,逝去的无法再回,现在的她,有太多顾虑。
五年前,从龙渊潭内获得至宝,引发整座江湖群起而攻之,落魄来到临安城,伤重倒在许长青门前。
被其救回性命后,她便知晓,这偌大的江湖,已经再也没了能供她容身的地方。
她只能被迫蛰伏,隐姓埋名,养精蓄锐,以待某日再入江湖。
与许长青成婚,倒是的确被这憨厚老实的酸书生俘获了芳心。
而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