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台手术我不想接。”薄幸月硬着头皮,红唇翕动,“私人原因。”
办公室里霎时间浸满了万年难愈的冰川。
“具体是什么私人原因,能跟我说说吗?”
安亦杰为难地蹙着眉,语调徐缓,“如果不是什么重要的私人原因,身为主任,我还是希望你能仔细考虑,你一直是个冷静理性的医生,病人也常常称赞你的态度,我想,你不愿意接这台手术肯定是事出有因的。”
薄幸月抬起眼睫,眼神坦荡:“有关我家庭的事情想必您已经了解了一部分。”
安亦杰当然有所耳闻,医院上上下下因为这件事儿确实掀起了不小的讨论。
“转院过来的这位病人是我的继母。”薄幸月说完,心脏不可避免地沉了几分。
毕竟安亦杰是主任,掌握了一部分的话语权,平日里,安亦杰对她也相当器重。
关乎她做下的决定,安亦杰支持与否相当重要。
安亦杰揉揉眉心,松了口:“我明白了,这台手术由你自行决定接不接,我不会再强求。”
“干我们这行的确实要平等地对待每个生命,但我更不愿意看到我手底下的医生被道德绑架。”安亦杰神色严肃,一字一顿地说,“有人说我们这个职业是伟大的,其实也该是自由的。”
没人有权利去代表别人原谅谁。
如果那么轻易地选择谅解,那曾经黑暗的那段日子算什么呢?
少女时每一个心碎成破镜的瞬间,在往后的余生里,可能会化成阴雨天难忍的疼痛。
对薄幸月而言,她的心中自有一杆标尺去选择。
傍晚,季云淮给她发过来一条微信。
【我刚从军区办完事儿,等你下班来接你——j】