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开始变得极度慌乱,颤抖地伸出手去,捂在陈平安的胸前,想要帮他将那伤口堵住。
可却毫无作用,那血就像流不完的一样,它们从陈平安的身体里喷涌出来,不过片刻,就将她的双手沾满,染上了和他衣服一样的,触目惊心的红。
陈平安开始对着衣末笑,他长了一双很好看的丹凤眼,眼瞳分外清明,而今却是那样浑浊,像是罩着一层死气。
“啊啊……啊……”衣末抱着陈平安的手臂收紧,再次从嘴里细碎地捻出一个个音节,语不成调地乱叫了起来。
她的声音很难听,她从小就发现了,小诊所的医生告诉她说,这是哑女固有的音调,治不好的。大家都嫌弃那个声音,只有陈平安不嫌弃,因为他是一个聋哑儿,他说他听不见,她可以在他面前,随心所欲,想说什么就说什么。
可他现在却变成了这个样子。明明说好要一直做好朋友,一起在福利院工作的,现在他却要食言了。
陈平安的笑意更深了些,带着些许留恋,些许愧疚。
他的脸色越发苍白,像是知道自己快要不行了。他深深地看着衣末,使出最后一丝力气,从怀中掏出一样东西,指腹留恋地在上面一带,然后将它塞进了她的掌心。
那是一串钥匙。上面除了三个大门的铁钥匙之外,还串着她当时送回给他的派大星。
衣末瞬间就知道了他的意思。
那是他的新家。陈平安自小便希冀着能有一个自己的家,如今好不容易就要实现了,他为什么要挡在她的身前,要变成现在这番模样?
【陈平安,你不能这样,你别把它给我,你自己拿着……】衣末终是哭了出来,她终是对着他,艰难地做出一个又一个手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