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缈浑然无视他的话,装作一副看书入了迷的模样。
陈斜说:“你要有意见,那也没办法,男人嘛,每天都有固定的荷尔蒙释放量,如果不排解掉,很容易暴躁。”
何缈递给他一个“睁眼说什么瞎话”的表情。
“这大概和孔雀开屏是同一个道理吧。”
“……”
何缈心说,孔雀才不背这个锅。
她又翻了几页书,而她这位理应很躁动的同桌却好半晌都没出声了,何缈觉得还挺奇怪,便把竖着的书放平,却见少年枕着胳膊睡着了。她又把书竖了起来,将下巴搁在书上,脑袋虽是面对前方,一双眼却斜斜地看向闭目的同桌。
阳光不是普照大地来着吗?这会儿她突然觉得阳光也会区别对待。
她想到太阳照在陶听言的睡颜上,那口水能照出一泻千里的气势来。此刻照在陈斜的脸上,眼睫的光影铺满卧蚕,像一幅黑白影画。
何缈收回视线,又把书往下翻一页,恰好瞥见一句话:彼其之子,美无度。
半小时后,所有人都在自己的座位上坐定,章紫媛拿三角尺在讲桌上拍了几下,示意大家安静,问在座的有没有人对座位分配有异议。
第一个举手站起来的是第三组第六排的一个女生。
“谭靓妮?”章紫媛问,“你有什么意见?”
她伸长手,手指的尽头赫然是何缈所在的位置:“老师,我想和那个女生换一下位置。”
何缈:“……”
乍然成为整个教室的目光聚焦点,何缈没有轻举妄动,她仔细打量了一番这个叫“谭靓妮”的女生。倒没有漂亮到多惊艳的地步,但确实是美的,在那个大多数人都任头发野蛮生长的年纪,她有微弯又蓬松的刘海,发尾还有烫染的痕迹,鹅蛋脸上的眉毛修剪过,小嘴上抹了淡粉色的唇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