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真没法说,他不可能告诉警察自己在背地里跟人打黑架,也不可能解释自己听到刀哥扬扬得意、眉飞色舞说他怎么洗脑式地将无知少年引入歧途时那无法控制的、熊熊燃起的怒火。
他太愤怒了。
一切以拉帮结派为目的的洗脑式“招安”,在他看来和传销无异。而传销这玩意儿,是他这辈子最恨的东西。他没法不怒。
他还觉得很可笑。
人真是个好了伤疤忘了疼的贱骨头,徐岛被他一拳头抡到胃休克过去那天的场景还清晰地印在他的脑海里,一个人活生生地栽在台上,生死不辨,擂台下观众的兴奋点却刹那被掀至最高点,他们欢欣雀跃、掌声轰鸣,大呼“过瘾!”“打得好!”“干死他!”,陈斜觉得这简直太荒唐、太可笑了。而徐岛,作为这荒谬的地下游戏的参与者兼受害者,竟没有丝毫同理之心,甚至期冀它能无休止地运转下去,而自己好借此坐收渔利。
这渔利的背后,不知道有多少无知少年被他游说,然后前赴后继地沦为这荒诞游戏的消耗品。
而他陈斜,要始终如一地站在上面,打趴一个,打昏一个,打残一个,再打趴一个,再打昏一个,再打残一个……无休无止地受制于人,当个让人称心如意的工具人吗?
凭什么?!
你他妈算老几?
你徐岛算个屁!
老子也不是非要护着那个抛家弃子的妈不可!
岳瑛过得好不好关老子屁事!
乌陵街就算被恐怖分子炸了又与我何干!
只要我百无禁忌,我他妈凭什么被你这种屎都不如的玩意儿召之即来挥之即去?!
我可去你妈的!
你这种垃圾不如去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