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缈声线细软,即便是快言快语地丢出一堆问题,也不会给人强烈的压迫感或逼问感。
“还挺一针见血,噢,不,是三针。”陈斜勾唇一笑,“我一个一个回答你。”
“第一个问题。”陈斜开始答题,“小孩的心里总会装着一点童话,我爸的死我并不是不难过,我只是,努力地,凭借着自己没有目睹现场的这一丁点的经历空白,把那个关于他离开的故事自我脑补得稍微美好了一点。”
何缈心头颤了下,只听他继续道。
“老陈他,变成鸟儿,飞走了。他去了一个应该挺不错的地方,那里会因为‘他上辈子拯救过银河系’这种虽然有点烂俗但也不妨一信的因果梗,从而赋予他一个不错的人生。那个时候,我愿意做这种梦,而且挺乐在其中。”
何缈静静地听着。
“但毕竟是梦,是梦就得醒。我妈和我爷爷的吵架,让我认清了一部分现实。不过也还好,把梦缝合一下,也能勉强继续做下去。如果我妈不走的话,梦可能醒得不会那么快。”
陈斜点到即止,没再深谈。说完,他低声一笑,捏起何缈缀在前胸的一小撮头发,捻在指尖把玩:“这是第一个问题的答案,听懂了么?”
头一次听人“答题”的方式如此文艺,而且这人还是陈斜。
奇怪的是,何缈一点儿也不觉得违和,也不觉得矫情。
她抬手触了下陈斜把玩自己头发的指尖,点头:“听懂了。”
陈斜反手扣住她的手指,轻轻攥在指间:“至于第二、第三个问题,答案说出来,显得你男人怪矫情的,你可能会觉得我没什么追求。”
何缈下意识反驳:“不会。”
陈斜低笑了下。
“这么肯定?”
“嗯!”
陈斜抬手刮了下何缈的鼻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