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头固执地在等一个答案。
何缈抬手抹了把眼泪,说:“陈斜,我不赌。”
半晌,他说:“哦。”
嘀嘀嘀——
他把电话挂了。
何缈怔松地立在原地,听着手机里的忙音。
她其实还想跟他说一句话。
说谢谢他,谢谢他昨天出现了。
也谢谢他,在去年夏天出现了,因此她拥有了很不一样的一年。
但他应该不想听了,这段在她看来将会永远灿烂美好的时光,大概要成为他记忆里不堪也不值得回首的往事,随着一天天递增的岁月尘封入土、不见天日。
何缈垂下手,把手机放回小包包里,她抬手挡了一下刺目的阳光,一步步地往前走去,直至彻底走出医院的大门。
在距离医院大门不远的一棵槐树后,一个少年慢慢地走了出来,他个头高,长得好,引得来往路人频频注目。
他一眼不眨地看着医院大门的方向,脸色苍白而灰败,他垂着手,捏着手机的手骨节泛白。
这一天,被昨日暴雨冲刷过的天空洁净蔚蓝,太阳光灿灿地悬在天上。茂盛的大树枝桠处又生出了新芽,嫩绿青葱。
人们奔走又停下,有人大哭,有人大笑,悲喜反复,如此构成热闹尘世。
斜阳草树人间暖,何惧微缈度此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