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又忍不住抬手去抚摸楚应澄的后背,顺着脊骨,似乎在轻抚楚应澄口中所述的那道伤口。楚应澄冲他一笑:“这身体没这个旧伤,你摸也摸不着。”
岳钧收回手,明知自己听不下去,却还是问道:“还有别的重伤吗?”
“有啊,比如这里,被箭矢射穿过。”楚应澄的语气轻松,说出来的内容却很沉重,“还有这里,完全折断过。说起来,之前从威亚上掉下来的伤,可比这些轻多了。可是当时我说我没事,你都不相信……嗯?”
岳钧忽然起身,单膝跪在懒人沙发上,俯身紧紧抱住他。
楚应澄懵了:“怎么……?”
“别再说你没事了……!”
岳钧的手摁着他的背,好像想感应到以前那个深深的伤口。他说话的声音又沉又低,似乎在压抑着什么:“你以前是在战场上,是骁勇善战的将领,是大月朝的小王爷。但你现在是生活在和平年代、和平国度的人,这里的任何人,都理应随时随地都在安全的环境里。所以你不该觉得受伤是正常的,更别总说什么‘没事’‘没事’!”
岳钧不知道怎么表达才更准确。他心底涌起的感觉又酸又胀,仿佛有无数话语就在嘴边,可一句完整的都说不出来。他甚至有种后悔,觉得要是能在楚应澄刚来的时候就主动对他更好些,那就好了。
他不再觉得楚应澄的信任不是真正的信任,不再觉得楚应澄的想法对自己不公平,只是明白了一件事:楚应澄想要信任,却不敢全然信任,是有原因的。
——死过一次的人,怎么会轻易再完全相信别人?
——即便是他想要那么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