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白茶早就过了贪食的年纪,虽没有辟谷,不吃东西也不会饿,但晏离舟不知道,他还是要装出不辜负他的好心的样子,可是……
他捏着勺子,将碍眼的葱花赶走,他不喜欢做这些细致麻烦的活,放以前,他早就掀桌走人了,吃什么馄饨,干嘛非要和晏离舟玩什么扮家家酒的无聊游戏。
一只白皙手腕伸过来,从他眼前端走了他的食物。
屋里没点灯,只有雪影的白与阴沉天幕洒进来的一点亮光,晏离舟捧着他那碗馄饨,将里面的葱花一一挑了出来。
眼前人如瓷般白皙,他挑得仔细,眉眼微垂,眼睑下满是他长睫的影子,锋利眉眼不知从什么时候开始变得温和。
“怎么又挑食了?阿娘辛苦做的,就被你这样浪费了?”遥远的记忆在脑中浮现,女人背对着日落,容貌模糊,她虽在指责,却是带着笑的……
“我不知道你有哪些忌口,要不你现在跟我说说,我好记着。”晏离舟将没有葱花的馄饨重新放在祁白茶的面前,眨着清透眼眸,问得认真。
祁白茶:“……除了这个,没有讨厌的了。”
“我小时候也讨厌吃葱,长大后就没有忌口的了,不对,我讨厌吃苦。”晏离舟本质是个话痨,一放松话就多了起来,他自以为说了个很好笑的笑话,结果对方一点反应都没有。
祁白茶看到晏离舟一闪而过的失落,心里咯噔一声,疑惑渐起,晏离舟为什么突然不开心了?
果然,以他们的理解,是无法明白一语双关的冷笑话有多么好笑。
【我也讨厌吃苦!】
好在,还有一把贴心的剑。
晏离舟:不对,你吃过东西吗?
【当然啦,鲜血是铁锈味的,人皮带点咸味,骨头是……】
晏离舟:打住打住,你闭嘴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