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无漾并不是畏惧死亡,他也不是不明事理,就像无漾说的,他知错了,他真的知错了。

晏离舟怎么就忘记了,无漾本就是个不善解释的家伙,他口是心非,他最是嘴硬,他用自己的死亡去换得晏离舟一个不要忘记,他也做到了。

晏离舟不敢去猜测如果无漾还活着这件事情,那么等于让瀛朝雪与祁白茶白白牺牲了。

如朝漉说的,无漾必须死。

可这辈子,晏离舟永远也无法忘记那抹鲜亮的红色,那月夜下冲着他浅笑的红衣少年。

晏离舟浑浑噩噩地离开魇山,跟着朝漉回到无尘宗,他足足病倒了半个月,睁眼后他又沉默了一个月,中间没有跟谁说过半句话,除了顾沉戈。

晏离舟已经分不清自己到底是晏小少爷,还是书中那个清冷孤高的剑尊泷月君。

如果哪天有人告诉他,他可以从这本书中脱离,他第一反应是,他不想离开。

他割舍不下的不是泷月君的身份,而是祁白茶与无漾。

他忽然想不起来自己一开始能安然呆在这里的原因。

从一开始,他只是想从祁白茶手中苟且偷生多活几天,这一晃眼就过去了三年,到最后,小白与无漾都不在了。意识到这件事的时候,他几乎升起了‘那他应该去哪,是不是该跟着他们一起走’的想法。

直到他在悲伤与痛苦的边缘看见了一抹光。

唤回他神智的是顾沉戈。

得知晏离舟清醒的消息,顾沉戈匆忙赶了过来,黑衣少年迎着晨光推门而入,那熟悉的感觉一下子让晏离舟想起了久远的记忆,一个熟悉的故人——

祁白茶。

晏离舟也不懂,他为何会在顾沉戈身上看到祁白茶的影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