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肆衡仍旧是一副吊儿郎当之色,朝着白禹泽点点头,转身就消失在了黑暗中。
陈向荣是认识白肆衡的,他知道这一家子都不是普通人。
至于这么个特殊发,并不是很清楚,那只是一种直觉上的预感。
……
白知逸追寻着老鬼最后留下的气息,失魂落魄地站在黑黝黝的山沟旁。
血族特有的良好夜视能力,让他将视线所到之处看得一清二楚。
悬崖缝隙长满了凄凄荒草,呼啸的风时不时吹过,像极了鬼哭狼嚎。
他默默攥紧了掌心,力道大得几乎要掐出血来。
“萝萝?”
“苓萝?”
“白苓萝?”
白知逸控制不住地放大了嗓音,惊起一些在树林间栖息的鸟类。
他说不清心里到底是一种什么样的感觉。
闷闷的,沉沉的,涩涩的。
白知逸第一次觉得胸口如此难受,就像是被狂风掀起的万丈浪花,短暂一阵的巨大翻涌后,重新又恢复了平静。
他的内心从未有过如此的寒凉寂静,冷漠到连自己都觉得麻木。
小奶包若是掉入山沟里,以那幼小而脆弱的人类身体,恐怕根本没有任何的活路。
白知逸没有一点想要流泪的冲动,连个多余的表情也没有,仿佛死亡的不过是无关紧要的人。
或许自己天生就这么的凉薄吧。
毕竟身体里曾经流淌着那样肮脏的血脉。
承认吧,放弃吧,重新让生活回归平淡,继续成为那滩那万年不变的死水深潭。
这一晚,满身狼狈的少年静静地站在这里守了整整一夜,直至天边出现了一抹喜光,待到鱼肚白逐渐覆盖天空,原地早已没了他的踪迹。
山脚的警车不知何时离开了,冷冷清清的荒山不知不觉中飘起了一层淡淡的雾霭。
白禹泽独自站在树干上,静静望着那道远去的身影,裤脚沾了一些晨起的露珠,看起来有些湿润。
他默默将手插在裤兜里,眼底露出一丝了然,什么都没有做,选择悄然离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