奚容大概也没想到我突然闯进来,他抬起眼,睫毛上还挂着水珠,晶莹的水滴顺着眼角滑过棱角分明的下颌,漆黑幽深的眼底滚动着无数暗涌,让他整个人看起来好似处在一种极端的混乱,分不清是清醒还是疯魔。
他任我骂,没说话。
我气急败坏地吼他:“你这是折腾我呢,还是折腾你自己呢?”
他静静地看着我,忽然轻声问:“我好了,你是不是又要走啊?”
我怔住。
我用力地抹了下脸,勉强笑了笑,装作轻松的样子。
“……怎么会。”
说我耳根子软也好,自私也好,我的确完全是出于本能,而不经思考,吐出了这三个字。
我不想离开他,那是我心底最深处的愿望,它未经我允许,竟趁我一时放松警惕,擅自发出了声音。
早上奚容接了个电话,他同事听说他生病,要过来看他。
他打电话的时候没避着我,我听出那人的声音是宋焕,我以前管他叫宋哥,是跟奚容关系很好的朋友,就在他们隔壁科室。
宋哥是知道我跟奚容的事的,见奚容挂了电话,我主动表示要出门一趟,权作回避。
未免奚容再发疯,我保证不会走远,不再乱跑。
我想奚容总不至于把我监禁起来。
结果奚容立刻拒绝了,他态度坚决地让我呆在房里,生冷地说:“你要是不想见人,我可以把你锁在卧室。”
……拜托,你在家里上锁更显得可疑好吧?
我还没来得及狡辩,他把我往房间里一推,我心里升起一丝后怕,下意识地推拒,纯粹是因为他这样过分的行为让我觉得很担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