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见证着他们或痛哭流涕,或失魂落魄,每个人都有不一样的故事,每个人都曾背负着一段在凡世刻骨铭心的人生。
我听着、看着……
身在其中,也在其外。
很多时候,或者更准确地,绝大部分时候,我仍想起奚容。
只是我此时的心境也与之前大不一样了。
我依然想念他,只是我不会再回去了。
他答应我会好好活着,我就愿意相信。
而我抱着有限的、却也足够美好的回忆,度过永恒漫长的时间。
我想,我愿意年复一年在这里等着,等他幸福美满、长命百岁,最后,也许某一天,我们会在这人来人往的街口,不期然地再次相遇。
那时候,我大概能笑着说他即使老了也是个有风度的俊老头,他子孙满堂,家里的熊孩子管也管不过来,而我倒还青春年少,然后我目送他功德圆满地走上渡船,被天上的圣光环绕,只留下一个苍白的背影。
毕竟救死扶伤是积大德的事情,我从来不怀疑,像奚容这么好的人,一定是会去天堂的。
那天,我撑着腮帮子,百无聊赖地坐在柜台后面,嘴里塞满了各种糖果,像一只冬眠前的仓鼠。
做伙计的还有一个好处就是,我可以肆无忌惮地运用工作特权,自由自在地随便吃糖了。
店里的生意经常是一阵一阵的,尤其是下一班渡船上来靠岸后,我就会迎来一波客流高峰,平常时候光顾的人并不多。
正在这时,门口的风铃叮铃铃地响了。
我随口说了句:“欢迎光临,买糖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