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棠摸摸鼻子,小声地念叨一句“忍”。
她拿了个枕头压在背后,勉勉强强坐起来,旁边的输液杆挂着两袋空袋子,手背上的针管不知何时被拔下来,滴着仅剩的最后几滴液体。
她忍了忍,还是没忍住:“我没有睡在你的病房吧?”
说话的时候她特意看向靠窗的墙边,空荡荡的,并没有挂那幅画,而且这个病房多了一个阳台。
季愈不知在想什么,不作声响。
她捏着手机敲了两下,重复刚才的话。
轮椅微动,季愈的声音传来:“你在和我说话?”
这里除了她和他之外,还有别的人吗?
徐棠瞥见他那双眼睛,安慰自己他看不见病房的情况,可能以为还有别人。
她能理解,她一定能理解。
徐棠耐着性子询问:“我问,这不是你的病房吧?”
季愈:“不是。”
徐棠就等他这个答案,“那你怎么一副我睡了你的床的样子?我还以为我鸠占鹊巢霸占你的房间。”
季愈抿起嘴,又不说话了。
徐棠托起下巴,认真地观察他,他的大半个身子被沐浴在晨间的日光,微蹙的眉头拢住一束暖色阳光,眼睫沾染细碎的金光,仿佛在睫毛上跳跃舞动,而后顺着高挺鼻梁蔓延往下,印染得苍白嘴唇稍显血色,轻轻抿着。
她看得入神,突然轻笑了声,扬扬下巴随口道:“哎,好歹我帮你捡过两回东西,你就对我这么冷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