拉开女儿对面的椅子,周钰琦打着哈欠说:“把菜都吃了,不然明天早上我又要热剩菜。”
“您做这么多,我一个人怎么吃得完啊?”苏知夏咬了口土豆块,“还有,以后您困了就先睡,不用等我。”
“我乐意等。”周钰琦也挺任性,交代她多吃些胡萝卜。
母女俩趁吃饭的功夫聊了会天,等苏知夏吃完,周钰琦连忙收拾碗筷,催她快点去休息。
她动作那么快,就是不想让她干家务,苏知夏的心里都明白。
转头打量她们这破败的房子,苏知夏的眸中有晦涩翻涌。
南城市的房价水涨船高,不知她要打拼多久才能攒得起一套首付的钱,让她妈住进崭新的大房子里。
明明曾经,她是那富丽堂皇大别墅里的女主人,吃穿都有佣人伺候着,哪怕四十多岁了,手指都还葱白细嫩,涂着鲜艳的指甲油,从不需要为花多少钱去心疼计较,而今却往返于家和菜市场之间,围着灶台打转,整日不是洗衣拖地,就是抹桌铺床,两只手早干皴得起了皱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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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城连下了一周的雨,还时常伴有几级暴风,可苦了这些上班族,苏知夏每天撑着伞上下班,从公司到地铁站要走十分钟,下了地铁还要再走三分钟到家,她瘦弱的小身板每天被吹得东倒西歪,两侧的肩膀也淋得湿透。
眼看着天要放晴,苏知夏还没来得及高兴,就起了高烧,医生一看39度,把她留下来住院了。
班级群恰巧在这时发来同学聚会的邀请,时间定在明晚七点,在凯森酒店。
这场高烧来得真是时候,苏知夏终于有了合理的理由拒绝。
奈何她在群里说了自己身体不舒服后,班长立刻表示可以改期,其他同学也纷纷附和。
单秋恩来医院探望苏知夏时,问她一个问题,“你是不是怕见到他?”
听闻,苏知夏才恍然意识到自己在别人眼中是什么样的形象——胆小又懦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