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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淮凛所言, 第二日街上喧闹得很, 争吵叫嚷之声穿过墙壁传到人的耳中。
箐禾这才知道,征收壮丁是由官兵一家一家地去敲开,看见有可作为劳力的, 便直接登记带走,压根不问人家愿不愿意去。
有的家中有生病的长辈, 就靠着男丁赚钱,这一走, 也不知长辈的病该怎么办。
有的只是身量高些, 实际上还是孩子, 有的年岁已大,两鬓生出了白发, 但只要是被官兵看上的, 便没有二话, 通通都带走。
家里有些余钱的,塞些给登记的官兵,或许可以免去遭罪。
但大部分人家连糊口都困难, 怎拿得出一笔不小的银子去贿赂官兵呢?
征收劳力的这日, 箐禾家门口较之别家要好上一些, 淮凛提前打过招呼,便没有官兵来骚扰。
可是听着外头撕心裂肺的哭喊声,箐禾心里并不好受。
她轻轻越上墙头, 看见隔壁邻居家的小儿子被官兵拖出来,上了年纪的老太太在后头追着哭叫,“官爷,我孙儿才十四啊,打小身子就弱,一日离不开药,不能去,不能去啊!”
官兵甩开老太太的手,“十四还小?我这上头还登记了好些十一二的呢,身子弱要什么紧,正好去锻炼锻炼,到时候回来什么病都没了。”
家里的几个女眷都给官兵跪下了,老太太声泪俱下,“哪里回得来啊,我大儿子就是这么死的,好好的一个人,说没就没了。你们把我带走吧,我有力气,我孙儿的病还没好,真不能去!”
“哈哈哈哈。”怪笑声传出来,“滚滚滚,要你个糟老婆子干什么,别给我碍事。”
官兵抬脚便要朝老太太身上揣,旁边的还在咳嗽的少年阻止了他的动作,“我跟你们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