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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牌记 梁仝 1127 字 2022-10-05

梁昭这才领会,婆婆话家常聊趣事是假,拿和他们二人才是真。

到底她门缝里看人,把这些妇道都看扁了。梁女士也好,丁教授也罢,都是在柴米罐子里浸泡多少年的老姜,你和她们比辛辣,不要太年轻!

从她躲去娘家,到那条自诩还算留情分的回信,丁教授一直局外人,却比局内还门清。

一味地站干岸不插手,才不是不知晓,而是她给他们自己调解的余地。毕竟两个聪明人两个知识分子,芝麻大的事都回旋不好,那想来也无需她介入了。

这就是她比梁瑛高明也从容的地方。

沉得住气。怕只怕再从容的人,轮到自己的婚姻,也处处狼狈。

梁昭犹记得小时候,大院几百来户人家,她始终认定丁教授最美。通俗意义的美在皮,但她不尽然,是那种美到骨里气度里的典雅。像民国画报上活过来的名媛。

可惜大都好物不坚牢。这几年,人日复一日地老相了。长年坐病的缘故,身材也极速走形,今朝为见客才搽了点粉,穿了身抬气色的衣服。只是难为这番心血,看上去还是很老很消颓。

以至于,梁昭开始反省,自己穿得是否太明艳了。

某人由着母亲编排完他,才不疾不徐出声,“那你说说,我这脾性是随的谁?”

母亲反问,“你姓什么?我又姓什么?”

“这年头变更姓氏不仅免费还方便。”

“那你去更啊!更回来,老顾头一个打断你的腿……”

“早八百年他就威胁要砍我的手了,拖到现在,怕不是刀都锈完了。”说话人懒懒掀眼皮子,不服软。

二人就这么打着嘴炮。

梁昭不由心想,嗯,不愧是母子。顾岐安还是有很多细节看得出生母的痕迹,比如谈吐以及输什么都不输阵的气性。